苏媚冲到茶楼中间，指着苏誉怒声道：
“你胡说什么？！”
众人一惊，不少人认出了她是楚天新娶的娘子，一时间议论声顿起。
苏媚根本不管旁人目光，怒视苏誉，
“你就是嫉妒楚天哥哥！从他开始展露才华你就开始害怕，害怕他未来真的会出人头地，所以才不竭余力地打压他！”
“我看你就是怕被楚天哥哥比下去，才处处找茬。”
茶楼里竟有人附和地笑了起来。
苏昭月倚在栏边，眸中带着看戏的笑意，随手拿起茶盏轻啜，状似随意地问道：
“既然你们两个谁也不服谁，不如当场斗诗如何？”
这话一出，满堂皆哗。
“对啊，让楚公子和这位公子来一场文会！”
“斗一斗，才能见真章！”
“上京城的大儒也在此，谁的诗更胜一筹，当众比过，自有公论！”
楚天被众人簇拥，脸上尽是自信从容，听闻“斗诗”一说，他抱拳施礼道，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名门之后，不才不敢轻易斗诗，但既然大家起哄，那楚某便献丑一首。”
他站定在廊下，稍一沉思，缓缓吟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两句出口，满堂顿时惊艳！
“好句！真是好句！”
“这‘人生若只如初见’，短短一句，竟道尽了世间情事之惘然！”
“‘秋风悲画扇’……此意太妙，妙极了！”
苏昭月轻声低吟：“若真是他所作，那苏媚可真是捡到宝了……”
苏媚双手合在胸口，心中翻涌着骄傲，“他果然是我的天命良人，才气无双……”
楚天见众人反应，心中更是洋洋自得，仿佛己经看见了将苏誉踩在脚下。
然而，
一个声音如清泉石上，骤然响起，
“这首诗，也不是你写的吧。”
全场一静，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声源。
苏誉神色淡然，步履从容地走到堂前，看着楚天。
楚天脸色一变，还未开口，苏媚己再次跳了出来，
“苏誉，你别太过分！”
她怒不可遏，怒指苏誉大骂：“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甘心？要把楚天哥哥逼死你才满意是不是？！”
说着，她甚至站在楚天身前，像是要护他一般，眼神中满是鄙夷。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他内弟！”
苏昭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笑容也收敛了些。
她看了苏誉一眼，原本那几分戏谑的神情，转为微微的皱眉。
“那为什么只有两句，后面两句呢？”苏誉淡然问。
楚天眼底一闪慌意，但迅速笑道：“诗未尽，意无穷，自是留待日后再想。”
其实……他是忘记了。
虽说他是个现代人，但大学学的是工科专业，就这两句诗，还是她女朋友教他的，至于后两句是什么……他有印象，但想不起来。
苏誉在这时缓缓开口：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苏昭月手中茶盏“咯哒”一声轻响，茶水轻溅，她怔了一下，看向苏誉，眼中初起的疑惑变作微微惊讶。
苏誉那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一出口，原本沸腾的茶楼，骤然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诗意，太深沉了。
前两句是温柔回忆，后两句却是心死怨怼，如一柄藏于花间的钝剑，缓慢却锋利地扎入人心。
片刻后，便有人低声惊呼：
“原来这首诗是西句……我们都以为是楚公子写的。”
“是啊，若非这位公子补全，我们也想不到这诗原意如此沉痛。”
“楚公子方才为什么不说下半句？若真是他作的，怎会……难道是忘了？”
原本围在楚天周围的几位年轻士子，此刻也开始低头交头接耳，神情带着疑虑。
“我怎么觉得……这首饰不像是楚公子的风格，和他前面那首大相径庭。”
“莫非，真是在哪里抄的？”
“可这诗多真是别人所作，为何我们从来没听过？”
有人目光复杂地望向楚天，眼神从狂热逐渐转为怀疑。
楚天站在原地，掌心早己汗湿。
而更要命的是，
苏昭月也没有继续看他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苏昭月了，相比于自己穿书后附赠的妻子，在上京鼎鼎大名的苏昭月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他本想拿下苏昭月，不想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给搅和了。
莫非……这人也是穿越者。
楚天硬撑着气势，“这首诗……的确是我所作。只是……时间久远，后两句一时记不清了罢了。”
有人点头认同：“才子佳作写多了，忘了几句也正常。”
也有人低声嘀咕：“但……若真是他做的诗，这位公子为何会知道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