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后脚跟刚蹭到顾砚家的玄关地垫，陆星瑶就"啪"地关上了门。
"顾先生是星轨游戏的主策划吧？"闺蜜把奶茶往茶几上一墩，拽着林昭胳膊往沙发上按，"昭昭要给漫展做《山河志》男主的盔甲，您帮着把把关呗？"
林昭的手指绞着衣角，耳尖红得能滴血："我、我可以付指导费......"
"不用。"顾砚扯了扯卫衣袖口，目光扫过她怀里用防水布裹着的甲片，"一周一次，每次两小时。"他弯腰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个马克杯，"超时加钱。"
陆星瑶立刻推了把林昭的背："成交！
昭昭明天就把材料带过来——"
"等等！"林昭突然想起什么，"我、我还没借针线......"
顾砚指了指她脚边的工具箱："你刚才掉在我家玄关的缝纫剪，比我书房那套德国进口的还专业。"他低头喝了口奶茶，喉结动了动，"借什么针线。"
林昭的大脑当场当机。
当晚十点十七分，林昭的手机"叮"地弹出条微信。
发件人备注是"顾砚"——下午陆星瑶强行用她手机加的。
聊天框里躺着张PDF，标题是《山河志男主盔甲结构优化方案》。
她点开，发现原本歪歪扭扭的肩甲连接点被标了红圈，旁边批注："原设计受力点在锁骨，漫展走秀两小时会压出淤青。"
第二页是护腕的3D截面图，箭头指向内部："加一圈记忆棉，coser戴脱时不会卡汗毛。"
林昭对着屏幕发了三分钟呆，才打字："谢、谢谢。"
对方秒回："别误会，我只是看不下去把游戏建模当手办糊弄的垃圾作品。"
她盯着"垃圾作品"西个字，耳尖又开始发烫。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昭抱着装甲片的泡沫箱站在204门口。
她抬手敲了三下，门开的瞬间差点把箱子砸出去——顾砚穿着件印着"星轨游戏十周年"的旧T恤，头发乱得像被猫挠过，电脑屏幕的蓝光从他背后透出来。
"这么早？"顾砚侧身让她进去，"我昨晚改项目书到两点......"
话音未落，林昭的目光越过他肩膀，定格在电脑屏幕上。
那是《山河志》动画第一集的播放界面，进度条刚走到"00:12:34"。
顾砚的鼠标悬在关闭键上，耳尖微微发红："我、我在研究IP运营。"
"可这集的声优上个月刚换过。"林昭鬼使神差地接话，"原班主役去配电影了，新声音比老版低两个调。"
顾砚的手指在鼠标上顿了顿："所以？"
"所以你根本不是研究运营。"林昭突然不结巴了，她掏出手机备忘录快速记了条："顾砚追《山河志》进度12分34秒。"
顾砚的太阳穴跳了跳："你有病？"
"没有。"林昭把手机揣回兜里，表情认真，"我要监督你看完。"
周末上午十点，顾砚家门被拍得山响。
开门的是林昭，怀里抱着盒刚烤的曲奇："陈默说今天来......"
"哥——"
一道清亮的男声从她背后窜出来。
戴黑框眼镜的高中生扒着林昭肩膀探出头，手里举着台平板："我带了弹幕机！"
顾砚的脸瞬间黑了："陈默你怎么来了？"
"表姨说你最近总看动画片，怕你工作压力大。"陈默挤进门，熟稔地把平板连上顾砚家电视，"我来当人形弹幕机，监督你和昭昭姐一起追番！"
林昭的耳朵"嗡"地一声。
"谁要和她......"顾砚的话被陈默按开电视的声音打断。
屏幕亮起时，《山河志》第二集的片头刚好开始。
陈默把平板往茶几上一放，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第一排弹幕己就位——昭昭姐坐左边，哥坐右边，保持三十厘米距离！"
林昭僵着脖子坐下，余光瞥见顾砚也绷着背，两人中间真的空出了三十厘米。
"第二集讲的是男主第一次穿盔甲上战场。"林昭鬼使神差地开口，"漫画里盔甲肩甲会反光，原著粉都在等动画还原......"
"这光影渲染连星轨测试机的水平都不如。"顾砚突然接话，"但配色还行，和你上次做的护腕底漆色号一样。"
林昭的手指在膝盖上蜷成小团。
陈默的平板"叮"地弹出条弹幕："注意！
理科首男开始找共同话题了！"
顾砚抄起沙发上的靠枕砸过去："闭嘴。"
陈默灵活地躲过，继续打字："昭昭姐上周做的琉璃珠，哥现在还挂在钥匙扣上！"
林昭猛地转头——顾砚的钥匙串正挂在玄关挂钩上，那颗天蓝色琉璃珠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顾砚的耳尖红得能滴血："那是......那是我随手......"
"第三排弹幕！"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男主盔甲卡壳了！"
屏幕里，动画男主的护腕卡在臂弯里，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
林昭"腾"地站起来，从泡沫箱里翻出自己做的护腕："我加了记忆棉！"
顾砚也站了起来："我用公司3D打印机做了金属卡榫！"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又同时别开脸。
陈默的平板疯狂弹出弹幕："前方高能！注意撒糖预警！"
"闭嘴。"顾砚和林昭异口同声。
三天后，林昭蹲在工作室的地板上数甲片。
茶几上的日历被翻到"漫展倒计时"那页，红色水笔写着："剩余3天"。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砚的消息："明早九点，带护腕来204。"
她盯着屏幕，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好"。
窗外的风掀起桌角的设计图，露出最底下那张——顾砚发来的优化方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行小字："漫展那天，你的模型会是最亮的。"
林昭的耳尖又开始发烫。
她摸出手机，对着日历拍了张照。
照片里，"剩余3天"的字迹清晰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