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藏起了那枚铜钥匙?

苏清棠抓起工作台上的亚克力板。

昨夜拓印的狐狸爪印还在,荧光剂却褪成灰白色。

“指纹锁记录最后一次开启时间是凌晨三点。”谢砚舟蹲在展柜前,镊子尖捏起钥匙孔里的树脂碎屑,“你记得它放钥匙时尾巴扫过哪里吗?”

林阿婆的布鞋踢开挡路的《银河铁道之夜》画册,锈迹斑斑的茶叶罐咚地砸在修补台上。

“九七年台风天,你爷爷用红绳拴着三把钥匙跳进洪水里。”她指甲抠开罐底夹层,“他说漫画馆是艘船,总得留个救生舱。”

铜钥匙插进暗门锁孔的瞬间,书架底层突然弹出半截《美少女战士》DVD盒。

小橘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平板电脑啪地摔在1999年的《城市猎人》年历上。

“二十八毫米标准展柜间距。”谢砚舟用手背量了量门框,“你爷爷故意把承重墙做成空心夹层。”

苏清棠摸到墙上电闸开关。

陈旧的钨丝灯泡闪烁三次,照亮墙面上用红色马克笔标注的“第五话备用分镜”。

泛黄的原稿纸用磁吸钉固定着,每张右下角都画着戴草帽的狐狸简笔画。

“这是我上个月弄丢的丙烯笔!”小橘捡起脚边的半截橙色笔杆。

笔帽滚到《浪客剑心》追忆篇的手绘地图下方,压住了半张沾着茶渍的收据。

谢砚舟用古籍修复用的竹镊掀开最上层的分镜稿。

底层贴着张泛黄便签纸,褪色的钢笔字写着:“给二十年后的清棠——记得用金箔剪裁切口,别学我拿裁纸刀硬撬。”

“投影仪调成45度角。”苏清棠突然踩上工作梯。

她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天花板,七块可活动的隔音板拼接出《幽游白书》里藏马的妖狐形态。

小橘的指尖悬在墙面某处:“这些分镜稿的对话框……全是用修正液涂改过的?”她的美甲磕到凸起的墙纸边缘,撕开半寸泛黄的纸张,露出底下荧光绿的“第38话废弃稿”标注。

谢砚舟按住她想要继续撕扯的手:“古书修复讲究‘见好就收’。”他的袖口沾到墙灰,在墨绿色衬衫上晕开一片银斑。

苏清棠突然抽出夹在《相聚一刻》原画集里的盲文纸条。

她用美工刀划开封蜡,两张1998年的动物园门票滑出来,背面潦草地画着狐狸与鲸鱼的简笔对话气泡。

“工具箱第二层。”谢砚舟朝墙角扬了扬下巴,“我改良过爷爷的揭裱刀,能无损分离粘连超过二十年的纸页。”

暗室忽然响起老式座钟的报时声。

林阿婆掀开墙角的防尘布,露出用《乱马1/2》角色贴纸装饰的机械钟:“你爷爷总说漫画家的钟要比别人快五分钟,这样赶稿不会迟到。”

小橘的平板突然自动播放起昨夜录制的监控视频。

凌晨三点十七分,展柜玻璃映出白狐金瞳的瞬间,她画到一半的雪地线稿突然开始同步生成色彩图层。

“别碰那个调色盘!”苏清棠抓住小橘伸向墙面的手腕。

她盯着分镜稿边缘的咖啡渍,突然从工具包翻出紫外线灯——褐色污渍在紫光下显露出铅笔写的“翻面有惊喜”。

谢砚舟用铜钥匙轻轻挑起画稿一角。

被胶水粘住的背面贴着张宝丽来照片:二十岁的苏爷爷站在刚开业的漫画馆前,脚边蹲着只正在啃柿饼的白狐。

“这就是我昨晚画的尾巴分叉角度!”小橘的电容笔啪地摔在照片上。

她慌乱捡起时,笔尖无意中扫过白狐的眼睛,平板突然弹出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给小橘的第1001夜》。

苏清棠的手停在距离屏幕两厘米处。

她的余光瞥见谢砚舟正在用金箔剪处理照片边缘,被裁下的空白部分露出半行褪色钢笔字:“当钥匙第三次……”(续写部分)

小橘的指甲划过平板边缘。

加密文件夹弹出的瞬间,她去年临摹的《百变小樱》同人图正在图层堆里发光。

“这是我上礼拜丢的构图底稿!”电容笔戳到屏幕右下角的签名栏,半透明的狐狸爪印覆盖了她画到一半的龙角。

谢砚舟用改良揭裱刀挑开照片背面粘连的信纸,三根金箔裁成的狐狸毛飘到紫外线灯下。

林阿婆踢开挡路的《JOJO奇妙冒险》画集:“九八年修屋顶时,你爷爷把备用钥匙塞进招财猫存钱罐。”她沾着茶渍的袖口擦过工作台,《福星小子》的台历纸突然显影出荧光箭头。

“别动那个调色盘。”苏清棠抓住小橘要去点撤销键的手。

她抽走压在《棋魂》原画集下的铜尺,沿着照片边缘量出九毫米间距。

紫外线扫过第三遍时,藏在白狐尾巴里的墨迹显出“星轨舱”三个字。

谢砚舟用古籍修复用的浆糊刷轻拍墙面。

剥落的墙纸底下露出半幅彩色分镜稿,对话框里填满爷爷用红蓝铅笔写的批注:“2005年雨季前记得换屋顶瓦片”。

“这根本不是分镜稿!”小橘的平板自动生成了3D建模图。

她去年冬天画废的雪景线稿正随着墙面剥落进度实时渲染,碎纸屑在空气里组成戴草帽的狐狸轮廓。

苏清棠的指甲抠进工作台木纹。

紫外线灯第三次扫过《棒球英豪》海报时,林阿婆的茶叶罐突然滚向暗室东南角。

谢砚舟用铜钥匙挑起松动的地砖,二十七个用修正液涂改过的漫画对话框正在苔藓上闪烁。

“爷爷的防潮措施真差劲。”苏清棠用美工刀撬开锈死的铁盒。

五张宝丽来照片从1998年的动物园门票里滑出来,每张背面都用荧光笔写着“给小橘的第38次生日礼物”。

暗室座钟突然快进五分钟。

林阿婆掀开《犬夜叉》海报改的防尘罩,露出用丙烯颜料重涂过的机械齿轮。

小橘的电容笔自动在平板上圈出三处坐标,去年夏天丢失的渐变粉发色图层正在自动填补空白。

“投影仪偏移15度角。”谢砚舟用铜尺敲了敲墙缝。

剥落的墙纸碎屑在紫外线照射下拼出爷爷的手写备忘录:“2003年台风季前加固西侧承重墙”。

铜钥匙突然发出蜂鸣。

苏清棠摸到工具箱夹层的金箔剪刀,剪开《touch》原画集封皮时,半张沾着咖啡渍的借书卡飘出来。

褪色的钢笔字在紫光下变成:“当钥匙第三次遇见狐狸眼睛”。

展柜玻璃映出白狐虚影的瞬间,小橘去年冬天冻裂的指绘颜料突然开始融化。

谢砚舟用竹镊夹起最后一片金箔,暗门锁孔突然弹出半截《魔卡少女樱》的库洛牌。

“闭馆铃响了。”林阿婆踢了踢卡在《灌篮高手》画册堆里的老座钟。

生锈的钟摆扫过防尘布边缘时,三人都看到铜钥匙的影子在《美少女战士》DVD盒上多停留了半秒。

苏清棠关掉紫外线灯的手顿了顿。

工具箱第二层的改良揭裱刀正在嗡嗡震动,刀锋映出展柜玻璃上转瞬即逝的金色瞳孔。

谢砚舟用袖口擦去古籍书页的浮灰,那张写着“守馆人”的信纸突然显影出半枚狐狸爪印。

小橘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她去年夏天画废的龙女线稿正在平板上自动生成色彩,尾巴分叉的角度与照片里白狐的爪痕完全重合。

加密文件夹弹出第1001张画稿时,三人都听见老旧木地板传来柿子核滚动的声音。

铜钥匙消失在地板缝隙的瞬间,防尘布下的座钟突然快了十分钟。

林阿婆的茶叶罐滚到《幽游白书》海报前,罐底沾着的1998年咖啡渍在月光下显出半个狐狸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