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山豹攀上赖祥健的窗口,朝里望了望,他看见赖祥健背对着门,侧身斜卧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心里暗笑,“这个浪,还假装沉稳,连七雷子都说,她要快着火燃起来了,山里这清苦的生活,她那娇体子熬的住吗?径直又荡惯了,没有男人,那心里的焦怕是招架不住。看你可怜,四丫头,今夜就成全你一次吧。”
钻山豹不想多耽误时间,便跃过窗口,轻轻的蹦进了屋里。
猛的,钻山豹感到右肩被人很有力的拍了一下,他吃了一惊,急忙往右边一望,又没有看见人,他知道上了当,赶快到腰上去摸枪。
他稍稍晚了一步,只觉得腰两侧“嚓”“嚓”被刮了两下,手急忙按去时,左右两条快慢机也不知去也。
钻山豹没有激动,他知道,暗算他的人此时离他很近,缴枪过去无大用,相反,提在手上还是个累赘。
在这种时候,钻山豹有好多种解围的办法。可以迅速挥起手臂,准确的扫在那人的脖颈上,他的手掌,可以一次劈开五块青砖。也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飞起腿来,将那人击翻在地,不容他踹息,第二脚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后腰上,还有一排小匕首,那东西,既可以当短剑,又可以作飞镖用,而且匕首在毒液中浸泡过,只要擦伤对方的皮肤就够对方受了,何况使用这东西时,总是要命中要害的。类似这种招数,他还有好多套。
但是,不管使用哪一套,都必须是刻不容缓的下手,否则,对手只要退离他两步以外,他就占不了优势了。
恰恰钻山豹最能闪电般下手,遇到了再强的对手,他都能在瞬间变被动为主动,几乎从未陷入过不可解脱的困境中。
然而,今天晚上,钻山豹却迟疑了,被人下去了枪,他脑子里飞闪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由她去吧”。
于是,他没有使出来如何一套功夫,连看也不看他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反倒悠闲的拍了拍跃过窗口时留在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抱定自已双臂,洒脱的站在原地,吸了口气:
“四丫头,你兴致好高呢。”他轻松的说。
“嗯,不错。”赖祥健突然从他左侧走上前来,她手上提着那两条快慢机:“我还防备你回手呢,还算机灵,猜出了是我。”
“以后做这种事,是抹不得香脂的。”钻山豹道出了他的破绽:“留下了气味,还不让人察觉?”
赖祥健微笑,望着他的脸:“你难道不明白,我今天是特意弄了些气味的,什么香脂,土包子,这是外国香水,喜欢闻吗?”
“四丫头,你的手好毒。”钻山豹没有回答她的话,故意摸了摸被她拍了一下的右肩。
“你的功夫满深嘛。”他微笑着望着赖祥健的脸,“孔夫子讲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晓得吗?我原是一个老夫巴子,女人太有本事了,我是不喜欢的。”
“这不奇怪。”赖祥健把两条快慢机递给他:“就跟我不喜欢没本事的男人一样。”
她眨了下眼皮,笑了。她说:“幸亏你的本事还可以。”
“啊,可以吗?”钻山豹故意的摇了摇头:“被一个女子下了双枪,还算有本事?”
赖祥健仍是那么笑着,随意的说:“那也不能算你没本事,只不过吗,我喜欢在别人不防备的时候闹着玩玩而已,别放在心上。”
她转过脸去,对床那边吩咐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记住,任何人都不准进。”
床上那个“四丫头”便翻身坐了起来,钻山豹这才看清,那女子是赖祥健的贴身警卫。其实,她的身材和赖祥健很不一样,仔细看一看就不难区别了。他突然觉得,自已也有大意的时候,这是过去没有的。赖祥健虽然闹着玩,却下掉了自已的驳壳枪,不管怎么讲,总是一件丢脸的事,这样的大意,说明自已有点热昏了头,看来以后必定要万分留心。
女警卫出去以后,赖祥健插牢了门栓,她转过身来,不朝钻山豹看一眼,径直走到床头,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支白晃晃的小手枪,然后随手扔到了床边那个小柜子上。
“就放在枕头底下不好使吗?”钻山豹望了一眼。
“碍事。”赖祥健头也没回的说。“等下会嗝的头疼的。”
钻山豹想了想,便松开了腰上的那条宽大的武装带,也放在了床头的那个小柜子上。武装带沉掂,放上去闷闷的一响。
赖祥健侧头看了一眼:“嗯,到底把武装解除了。”
“迟早要解除的。”钻山豹索性辣辣的撩拨了她一眼,“等着你动手呢,四丫头。”
赖祥健慢慢的转过身来,温烫滚水般的目光在钻山豹脸上扫了一圈,然后伸出手在领口上解开了旗袍的布扣。
她解得并不快,但布扣很容易松开,不一会,旗袍就脱下来了。
看到赖祥健脱下旗袍,钻山豹也不回避她的目光,只是在她脱旗袍的时候,他的眉头极轻松的抖动了一下。
他看见,赖祥健在旗袍内贴身穿了一件真丝内裙,那内裙泥白色,很透明。
不知为什么,钻山豹有点无动于衷,仿佛并不喜欢赖祥健这样的举动。
“你铁了心吗?”钻山豹开口说话,并且继续朝旁边走了两步,坐在了书案前一张圆凳上,“未必真正打算在这里钻一辈子山沟?”
赖祥健愣了一下,心里知道,自已这一手对钻山豹并没有什么诱惑,她倒是没有见怪,反倒更加喜欢了。
钻山豹问完那句话以后,她没有很快的回答,只是“嘿呢……”,拿过脱下来的旗袍,到屋角上挂着。
“曾经一个美国医生告诉我,长期在山区生活,可以长寿。”她挂好旗袍,款款的转过身来,“说是山里的空气新鲜。”
“这话有些道理。你看我的老舅,山里人的话,‘老不死’呢。八十都过了,而且越活越精神。”
赖祥健恢复了平日那种懒懒怠怠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我看年轻气盛的后生仔不见得比他强了。”
钻山豹抬起头,看着赖祥健,“你这是怎么讲?”
“当然,这一点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怎么会清楚。”
“我试过。”赖祥健很无畏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将双手伸到后颈,把那一头野野散开的披肩发丝往脑后掠过去。
钻山豹看见了,她这样掠头发时,那件内裙紧紧的蹦在了她的胸上,于是她那对乳峰便高高地向前突出来,透过丝裙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峰颠处两点。
钻山豹平时见到赖祥健衣服内,他心中只是暗暗的冷笑:“那女人在作。”以为那是假撑着。
以他的无数次体验,差不多所接触的女子都没有那么。山里人工夫重,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任那东西稀稀拉拉耷拉着,实在不招讨人。
钻山豹感到心里有点怂,他突然明白了,以前自已之所以腻了那件事,是不是腻了那千篇一律的枯燥物件呢。
他再次朝赖祥健看了一眼,这女子立刻有了一种不可抗拒的魔法一般的存在,她还还在理着脑上的头发,那东西突然像两只蜷缩成一团的洁白的玉兔,这玉兔却又活生生的伏在那里,微微的、瑟瑟的发着颤抖,那么自信的期待着别人去捕捉。
钻山豹心中突然串上了一股无名野火。
“好兔。”他突然一拍桌案,发出了“砰”的响声。
赖祥健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也不怕惊动了别人?”
钻山豹忽的站了起来,逼到赖祥健面前,狠狠的问:“你真让他试过?”
赖祥健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像是活吞了一个毛虫。
她知道,自已已经将钻山豹激发了,这正是她所希望的。钻山豹这个富有几分汉子气魄的男人,不施引诱,就套不住他这种自身的顽强又排他的概念,她琢磨的透了,虽然难得多见。
“你看呢?”赖祥健索性引着他往深处发展。“你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
“你……”钻山豹眼里要冒出火。“你也是个畜……”
赖祥健脸上毫无表情,看着暴跳如雷的钻山豹,仿佛看着一名和自已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隔了一会儿,她侧着身子,稳稳的从钻山豹面前走过,走得旁若无人,一直走到架子床旁,显得十分乏味的躺在了床上。
钻山豹转过身去,看见赖祥健仰天躺在床上,并将头偏向另一边,根本不看他,这头豹子,更加急得他不能自制。
他一脚踢开了椅子,见床上的赖祥健那样,饿狼一般扑上去抱她,赖祥健动作比他更快,一手便抓住了床边小柜子上的那支漂亮的小手枪。
“别动。”她轻轻的说,枪口冷冰冰的指着钻山豹。“你知道,我扣扳机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
钻山豹定了,他知道赖祥健绝的,或许她没有意思要开枪,但是,在火头上,她要扣响了?扳机,对于自已来说是件蚀掉大本的事。
“拿上你的武装带,走吧。”赖祥健的枪口继续指着他。“我不愿意再看见你,走。”
“走。”钻山豹迟疑了一下,“四丫头,你真是想叫我走吗?”
“别耽误时间了,听见没有。”
钻山豹想了想,并没有去取武装带,却退后了两步,又坐在那张圆凳上。
“你不要忘了,吃晚饭之前,是你约我今夜到你这里的。”
“我没忘。”赖祥健冷冷的说,“是我瞎了眼,你当时就不愿意来,我知道。”
“我终究不是来了吗?”
“是啊,你来了,我才发现是我错了,我看错了人。”
钻山豹已经心平气和了,他看了赖祥健一眼:“四丫头,这话讲早了。就讲看错人了,未必啊。”
赖祥健顿了一下,将手枪收回来,抚摸了一下枪管:“算了,有话以后再讲吧。”
她心灰意懒的将手枪往枕头底下塞进去:“今晚上,干什么都不会有兴趣了。”
“哎,这话又讲早了。”钻山豹自负的笑了,“你只是不喜欢没有本事的,这话刚才讲了,更不得忘记了。”
他恨恨的说:“你以为田大榜那点本事就如何的了不得了?这到让我瞧你不来了,你是没有看到过,大老鬼同我比,这不是拿网口去比天吗?”
“这鬼知道。”
“不信?”
“哼!”赖祥健带着几分恼怒,急着眼睛盯着钻山豹,“我可不是畜生。”
“哦。”钻山豹剑眉扬了扬,说:“那你刚才讲……”
“不错,我成天同一群公狗不如的畜生们在一起混日子,但是,我只是个赶畜生的,我喊畜生往东走,畜生们不敢往西,没有一个畜生敢正眼望我一下。我有道行,那就是我有本事,明白了吗?”赖祥健说的很清淡,且口齿清楚,她的话,听上去很有分量。“你不是不喜欢有本事的女人吗?”
钻山豹微笑一下,便从圆凳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四丫头,我相信你。”他感到有点对不起她,“别的不讲,我晓得你是从大世面来的,眼界长得高,哪看得起山野中的粗人,更何况那老腐物,是我错怪你了。”
“你别再提这件事,我无所谓。”赖祥健挥了挥手:“我不怪你,你现在也该走了。我再说一次,咱们有事以后再说。”
“何必以后再说。”钻山豹一点不想离开这里,他已经被赖祥健迷住了,“还是不走,我今夜好好的陪一陪你。”
“现在才说这句话,哼!我瞧不起,没有一点汉子气。唉,我算是,这么好的年华,全扑在臭水沟里,想抽身抽不开,命还不知道捏在谁手里。且我这一生,在哪里会少的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伙了一群刽子手成天去杀人,一个一个的杀,一批一批的杀,杀的自已心里也像刀子一样冰凉了,还有什么企图。”赖祥健敞开了心头的扉,哀怨便滚滚的涌了出来,她不觉十分的怜惜自已,话音中突然充满了一种凄凉的感觉。“既然是这样了,我也就绝望了,昏昏的过吧,活一天是一天,跟那些畜生一样的过吧,唉。后来我见到了你,我以为你可以让我的心暖过来一点,谁知道,你反而让我的心更加冷了,冷透了。”
“四丫头,别说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好你还是让我一个人吧。”赖祥健好像已经是真正寒了心。“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真是个没有骨气的人吗?”
钻山豹在书桌那边默默的站着,听赖祥健说完了心中的哀怨。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心狠手毒的女子会有这样深埋在心中的哀怨,那些冒着血腥气的土匪,包括田大榜在内,都只摄服于赖祥健强大的权势,摄服于她的本领,再就是,摄服于她的姿色容貌,因而奴颜婢膝,他们有一个人懂得这女子心中的苦楚吗?绝没有。
而钻山豹自已呢?平素对赖祥健一百个瞧不上眼,不去屈服她背后的权势,嘲笑她的本领,仇恨她的容貌,这一切,不也同样没有懂得她心中的悲凉苦涩吗?于是钻山豹感到,自已也如那些他所鄙视的土匪们一样。
“好,四丫头。”钻山豹很诚心的说道:“你一次次要我走,我当然晓得走了,你把我的心挑亮了,现在我是有了骨气了。”
他稳稳的在床边那小柜子上提起了那条沉甸甸的挂满枪支弹药的武装带。
床上窸窣的响,钻山豹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赖祥健慌乱的转过脸。
见钻山豹真要走,赖祥健突然张皇失色,事情被她自已推到了极端,她感到已经不可挽救,她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在绝望中不知向何处求救的、惊恐万状的神态。
“我来了,四丫头。”钻山豹不失时机的放下那个武装带,迅速的回过身,像一匹青色的丝段,柔软而又遮天蔽日的铺到了赖祥健的身上。
他铺的很突然,身体铺下去时,赖祥健还没有来得及提起气来承受,于是被他压得轻轻的发出了“啊”的一声喊。
只是这一声“啊”,对钻山豹,对她自已,都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淋漓尽致的感觉。
然而,钻山豹却不由着自已的性子去急于求成。
他对这种事情刚刚处在发萌、未发萌的时候,他的那位私塾老夫子给他看了些礼教所不容忍的书。在那时,钻山豹确实昏天黑地的体验了无数次,对如何引拨起女人真情浴火这件事他是深得要领。
他轻缓的将身子移了下来,以他那熟练准确的感觉,对赖祥健那完全松懈了的身体展开了细致而又柔蜜的动作。
赖祥健虽然早看出来了他不是一般,却不知道他在枕席上的功夫也有这样的威扬。
赖祥健感到全身几乎都膨胀起来。钻山豹的每一下触摸,却深深切切透过了敏感部位,扎在赖祥健的心里,翻腾起了热浪。她再也无以忍耐,便踹息着挺起胸来,用、缠绵的手臂兜住了钻山豹的脖颈。
“你……你呀……还等什么……?”她睁不开眼,手直往钻山豹身上乱抓着:“我今天晚上,死也值得了……”
不料钻山豹却极残忍,把赖祥健弄得这样迷乱,却突然停了手脚。
“四丫头,问你一句话。”
“真别……真别问……”赖祥健紧紧的攀住了他的肩膀:“求你……求你呐……”
“呵呵,你好性急哦。”钻山豹坐正了身子,把赖祥健那棉花般柔软的身体板下肩来:“莫急,四丫头,问完了,我让你今天消受一个通宵。”
“啊……”赖祥健便叹了一声,渐渐的降下了热情:“那……你说吧。”
“你约我今夜来这里,怕不仅仅是做这样的事吧?”钻山豹注视着她的眼睛,单刀直入的问。
“是吗?”赖祥健苦笑了一声:“说的对,我现在做什么事都要受约制,要不是还有别的意图,我是不能约你来这里鬼混的,这是真话,你满意了吗?”
“不,你晓得的,我还要弄清楚,你讲的那个别的意图。”钻山豹毫不放松,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真狠心。”赖祥健只好从床上坐了起来,将一头刚刚散乱开的头发向身后掠过去:“你以为我会把实话告诉你吗?”
“那是自然的,你会告诉我。”
“是吗?”赖祥健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这样自信?”
“过了这一夜,你日后就离不开我。”钻山豹很有魅力的朝她一笑,“这一点未必你还怀疑吗?”
“你呢?”赖祥健同样也这么富有魅力的朝他回报了一笑:“日后你离得开我吗?”
钻山豹却没有回答,他站起来,仿佛很随意的在床前度了两步,然后,他的脸色也非常庄重。
“四丫头,你我都是在枪林弹雨里做人头买卖的人,事到如今,都不要兜圈子了。”他上前一步,站定在赖祥健面前:“你晓得,我现在力量不够,需要你的帮助。”
赖祥健火辣辣的把关道:“这么说你的力量够了就不需要我了?”
“不,你是哪里指派来的我明白,派你来的那些人心里想的绝不是乌龙山这块地,只是想借助我们拖住人家的兵力,到了时机还要反扑江山,我早看出来了。”
钻山豹不急不忙的道出这番话,然后表白了自已的抱负:
“四丫头,你未必看不出来,田大榜这个老狐狸会出山去替死卖力气吗?他还有力气可卖吗?我却与他们不同。不怕你笑话,我也在等你们回头去夺江山那一天呢。你讲我是不是条汉子,晓得我的心多大吗?以为我那么土气,只抱一块乌龙山,嘿,我是读过书的人,也是一心要治国平天下的人。四丫头,你眼光望远一点,以后我同你才是一路的人,你看我讲明白了吗?”
“先别说那么远吧。”赖祥健也单刀直入的问道:“告诉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钻山豹顿了一下,不明白的问:“你指的是什么?”
“别回避我。”赖祥健不慌,忽然犀利的扫到了钻山豹的脸上:“打算同田大榜联合起来?或者是想同他火并一下?”
“还没决定。”钻山豹巧妙地闪过了话,他问:“你的看法呢?我不是讲让你帮我吗?听听你的主意看。”
“好啊,我可以告诉你,刚才你不是问我有什么别的意图吗?我的意图是,把你笼络了,让你同田大榜联合起来干,石城就是我们的立脚点。”
“哦。”钻山豹沉住气,故意说:“这话我可以想,可是只怕我那个大哥不肯同田大榜联合呢。石城是他的地盘,容忍田大榜做他的立脚点?”
“你是讲麻老大?”
“是呢!”
“他要是不顾大局,立即杀掉。”赖祥健说的很随便,像是计划去为酒席宰一只鸡。
“还有你。”她又看着钻山豹:“你要是轻举妄动,破坏了这个计划,也杀掉。”
“哦,你这么厉害?”
“不是我,你说错了。”
“是谁?田大榜的指令?”
赖祥健冷酷的哼了一声:“你怎么不明白,我历来是听哪里的指令忘了吗?”
钻山豹心里一跳,半天没有吭声。
“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赖祥健松弛了一下情绪,庸倦的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我倒是真不明白。”钻山豹压住满肚子的火气,恨恨的问:“要是田大榜那个老东西忽然死了喃,除了他,乌龙山未必就没有打头杆的人了吗?”
“到那时候在看吧,谁打头杆,得由我报上峰定。”赖祥健挪了挪身子,又躺下去了。“早着呢,他三年五年还死不了。谁也别想打主意,这是我的忠告。”
“知道,你讲的我懂。”钻山豹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一个十分恶毒的主意,便不再与赖祥健谈田大榜的事。“四丫头,我还想问你,可以吗?”
“问吧。”
“田大榜还有我大哥今天不是给你我两个提亲吗?”他又回到那床沿上,坐在了赖祥健身边,手似乎无意的又搭在了她那的胸脯上。“你若是有意,索性和我作了夫妻吧。”
“嘻嘻,你这个人,说话怎么不像你的手脚那样含蓄呢?这样的大事你到直冲冲的问出口呐。”
“知道我不会讲话,是个粗人。”钻山豹侧卧下,将自已的脸贴在赖祥健的脖颈处,乐乐地说:“四丫头,我极喜欢你,应了我吧,你也莫苦苦打磨自已。”
“你这不是欺骗我吗?”赖祥健伸出手来,在他的额前轻柔的抚摸着。“我知道你心里有那块哑巴玉,我算什么呀?你不过是想利用我一下,这一点我们俩都互相明白,只是不说穿而已,是吗?你这头野豹子。”
“不讲她了吧,四丫头,我还是真心喜欢你的。”
“得了吧,我哪比得了你那压寨夫人,你不是说她别有一番趣味吗?”
钻山豹被触动了心中某种痛,便抬起头来,认真的想了想:
“四丫头,我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女子到今天都没让我摞个边,我也想不明白,见了她,我只在心里看得起,别的都没想过,你讲是怪事吗?不怕你见气啊,你若是应了我与我结亲,我还要养,我把你当夫妻,把她供起。”他说着话,眼睛里的光慢慢呆痴了。“四丫头,我把我这一生舍给你,只要这一点祈求,你想一想,看看应我不应,我听你一句话。”
“嘿嘿,瞧你这傻愣愣的样子。”赖祥健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行了,过了今天晚上,我明天一定想想你说的事。”
“一定要应我。”钻山豹盯了一眼。
“是吗?”赖祥健妩媚的朝他一笑:“那就得看你自已的了。”
钻山豹没有废话,只是极其自负的站起来,泯灭了书案上那盏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