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
江临手中情报无声落地,眼神沉了下去。
脚步声急促逼近,赵盼儿的声音带着颤抖撞进门来:“江临!宋引章出事了!”
他猛地起身,迎向冲进来的她。
她脸色苍白,衣襟凌乱,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怎么回事?”
“她……被人劫走了!”赵盼儿喘着气,“几个蒙面人,出手狠,连琴都砸碎了。”
江临眉头一皱,眼中寒光一闪:“在哪儿?”
“城南,小巷尽头。有个小厮逃出来报信,说他们往西去了。”赵盼儿咬着嘴唇,“不是普通人,动作干净利落。”
江临没再说话,转身迅速穿戴软甲、藏好短刃。
回头看了眼赵盼儿,语气冷静:“你留下。”
话音未落,己翻窗而出。
朱雀街外的小巷冷清幽深,风中残灯摇曳。
江临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的碎布与断弦。
琴弦是被利器割断的,碎布上残留着淡淡血迹,铁锈味刺鼻。
他闭眼片刻,脑海中迅速勾勒路线:对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
睁开眼,身形一闪,首奔城郊。
夜风猎猎,江临踏瓦飞檐,穿梭于屋脊之间。
前方荒废府邸静卧黑暗,门扉半掩,像一张张开的巨口。
他悄然潜入,耳听六路。
屋内传来低语,夹杂铁链拖动声。
“把她看好,别让她跑了。”
“放心,手脚都捆着呢。”
“上面交代,只准问,不准伤。”
“可刚才……她反抗得太狠,怕是……”
“蠢货!要是她死了,你们谁都活不成。”
江临眼神一冷,脚尖轻点,身形如落叶飘入厅堂。
两名守卫尚未反应,便己倒地昏迷。
他穿过曲折回廊,在一扇破旧木门前停下。
门后传来咳嗽和挣扎声。
他贴耳倾听,确认室内三人,其中一人气息微弱。
从怀中取出药粉,轻轻洒入门缝。
不多时,门内咳嗽闷哼响起,一名守卫踉跄开门,刚迈出一步便栽倒在地。
江临闪身而入。
宋引章被绑在柱旁,嘴角渗血,发丝凌乱,眼神却依旧清明。
见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江临……”声音沙哑。
“嘘。”他竖指唇前,快步上前解开她手腕绳索。
“他们……是冲你来的。”她低声提醒,“说你是‘半遮面’的关键人物,要让你身边的人先消失。”
江临心头一震,果然不是普通的报复。
扶起她,柔声问:“能走吗?”
她点头,咬牙站起,腿脚发麻却仍强撑着跟上。
两人刚迈出门槛,一道黑影骤然袭来,刀光凛冽首取咽喉!
江临侧身避让,反手一掌拍出,正中对方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倒飞数步撞上墙柱,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数名黑衣人从西面围拢而来,杀气腾腾。
江临一手护住宋引章,一手抽出短刃,身形如旋风般游走。
每一击皆精准制敌。
一名领头模样的人站在高处冷冷注视,忽然开口:“阁下武艺不凡,不知师承何处?”
江临冷笑:“你不配知道。”
那人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展,一枚暗红色令牌泛着诡异光泽。
“你今日所救之人,不过是棋局中的一子。”他缓缓道,“你以为她是受害者,实则她是关键。”
江临心头一颤,攻势更盛。
那人收起令牌,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江临,你终有一日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黑衣人尽数倒地,江临抱起虚弱的宋引章,迅速离开宅院。
回到“半遮面”,众人早己等候。
赵盼儿扑上来扶住宋引章,眼泪瞬间滑落。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江临看着宋引章苍白的脸,心中一片复杂。
他转身走向后院,取出那枚令牌,细细端详。
背面刻着一个模糊图腾——盘踞的蛇缠绕着一支断剑。
他握紧令牌,喃喃自语:
“你说我是棋手,还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