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生辰宴——
红绸高挂,灯火通明。
萧景昀一身玄色锦袍立于厅中,衣襟暗绣银纹,腰间玉带上悬着一柄软剑——正是沈青棠前日送的生辰礼。
"大人,宾客己至。"管家躬身禀报,余光却瞥向厅外暗处,"只是......"
"说。"
"沈家旧部来了七人,皆携兵器。"
萧景昀指尖轻抚剑穗,那上面缀着一枚青玉棠花坠子——与沈青棠发间那支一模一样。
"备醒酒汤。"他淡淡道,"要双份的。"
——
沈青棠坐在女眷席间,指尖无意识着袖中短刃。自从藏书阁那夜后,她己三日未见萧景昀。此刻隔着人群望去,那男人正被官员们围着敬酒,烛火将他侧脸镀上一层暖色,倒显出几分罕见的温和。
"沈姑娘。"身旁突然坐下个蓝衣女子,"久闻大名。"
沈青棠瞳孔微缩——是苏挽衣的妹妹苏挽纱!前世就是此女在庆功宴上下毒。
"药王谷的人,"她冷声道,"也配坐在这里?"
苏挽纱轻笑,突然压低声音:"姐姐临终前让我带句话——'青棠花开的院子底下,埋着你想要的答案'。"
话音未落,厅中烛火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小心!"
沈青棠本能地扑向萧景昀,却见七道寒光从不同方向刺来——正是沈家旧部!电光火石间,萧景昀旋身将她护在身后,软剑出鞘如银龙乍现。
"叮!"
第一剑震飞刺客兵刃,剑穗却缠住了沈青棠手腕。她借力翻身,夺过最近刺客的长剑,反手刺穿另一人咽喉——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满座哗然!
"是沈家剑法!"有老将惊呼,"可她怎会萧大人的独门招式?"
沈青棠自己也怔住了。方才那一刺,分明是萧景昀前世在军中教她的杀招。
"青棠!"
萧景昀的喊声让她回神,却见苏挽纱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毒针首射他后心!
"铮——"
沈青棠掷出长剑击落毒针,剑柄重重撞在柱上,竟弹开暗格!一卷泛黄的丝帛飘落,上面熟悉的字迹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是她的字。
前世的字。
"......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终究没能活着回来......"
丝帛上的血字斑驳,末尾写着:"萧景昀,我恨你骗我,但更恨自己......到死都爱你。"
厅中死寂。
最后一个活着的沈家旧部突然大笑:"沈姑娘!你可知当年抄家圣旨上盖的是谁私印?"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满身伤疤,"就是萧......"
"噗!"
一支金箭贯穿他喉咙。众人回头,只见厅门处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手中长弓还在嗡鸣。
"金羽卫!"有官员惊叫,"是陛下亲卫!"
白衣人摘下面具,露出张与萧景昀三分相似的脸:"堂兄,陛下让我带句话。"他目光扫过沈青棠,"'游戏该结束了'。"
萧景昀剑尖滴血,突然笑了:"萧云瑾,你终于敢露面了。"
沈青棠如遭雷击——萧云瑾!前世皇帝最宠爱的九皇子,正是他主导了沈家灭门!
"沈姑娘别这么看我。"萧云瑾把玩着金箭,"当年可是我亲手把你从火场里抱出来的。"他忽然凑近,"你后背蝴蝶骨上的胎记......"
"唰!"
萧景昀的剑抵在他咽喉:"找死?"
"堂兄急什么?"萧云瑾不退反进,"我只是来传旨——三日后秋猎,陛下要见你们。"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青棠,"特别是......这位'死而复生'的沈姑娘。"
——
夜雨突至。
宾客散尽后,沈青棠独自站在廊下看那封"绝笔信"。信纸突然被抽走,萧景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正用袖口擦她湿漉漉的发梢。
"为什么藏这个?"她声音发哑。
萧景昀的手顿了顿:"那晚你跳崖前......塞给我的。"
雨声中,前院突然传来打斗声。两人赶到时,只见温珩正按着个挣扎的少年——竟是白日逃走的沈家旧部遗孤!
"放开我!"少年满脸是泪,"我要杀了他为父报仇!"
沈青棠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父亲可曾提过......"她掏出丝帛,"这封信?"
少年突然安静了:"沈、沈姐姐?"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半块玉佩,"父亲说......若见到背上有棠花胎记的姑娘,就把这个给她......"
玉佩拼合的刹那,机关弹开,掉出张微型地图——正是沈府旧宅的密道图!
"青棠花开的地方......"沈青棠猛地抬头,"是母亲的花房!"
萧景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鲜血。沈青棠扶住他时,惊觉他手腕青纹己蔓延至心口——与她胎记的位置完全重合!
"来不及了......"他苦笑着握住她的手,"因果劫最后阶段......会让我们......"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痛呼出声——沈青棠锁骨下的胎记与萧景昀心口的伤疤竟同时渗出血珠!
血滴落在地,诡异地交织成并蒂莲形状。
温珩倒吸冷气:"同命蛊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