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听令!"沈青棠将熔铸骨哨的短剑高高举起,剑锋在日月同辉下折射出妖异的紫光,"落英阵变阵——朱雀焚天!"三千青棠军同时割破手腕,鲜血在青石板上汇成巨大的火凤图腾。
萧景昀突然从阵眼处拽住她:"别用那个阵!"他指尖金线疯狂扭动,露出底下森森白骨,"你忘了前世就是这阵法..."话未说完,他胸口突然爆开血花——楼雪衣的箭矢精准穿透他心口,箭尾系着的正是沈青棠周岁时的长命缕。
"第七重天的星星..."楼雪衣的声音从城墙传来,却带着萧景昀特有的温柔尾音,"要倒着看才亮。"他扯开衣领,露出与萧景昀完全一致的箭伤疤痕。沈青棠的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城破那日,为她挡箭的"楼雪衣"最后说的是:"同心蛊在..."
太庙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巫咸的狂笑中,皇帝的身体正在融化重组,露出里面苏沉璧的脸:"好姐姐,你猜为什么我能当祭品?"她撕开龙袍,心口处嵌着与沈青棠胎记形状完全相同的琥珀石。
"因为母亲用你的心头血养了我十八年!"苏沉璧突然扑来,指甲暴长三寸首取沈青棠眼睛。千钧一发之际,萧景昀用身体挡住这击,金线从他七窍中迸射而出:"棠儿...看...星盘..."
沈青棠低头,发现溅落的鲜血在青石板上自动汇聚,形成与皇陵壁画完全相反的星图。骨哨短剑突然自行飞起,精准刺入星图中心——那里正对应着楼雪衣心口的箭伤位置。
"原来如此..."她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泼向空中。血珠在日月光芒下化作无数细小的琥珀晶体,每一颗里都封印着记忆碎片——前世城墙上,真正的楼雪衣早己战死,而戴着人皮面具的"萧景昀"为她挡下了致命一箭。
"杀我者非我..."沈青棠念出短剑上的血字,猛地将剑刺入地面。整座皇城剧烈震颤,太庙穹顶轰然坍塌,露出里面正在融合的两具青铜棺——一具躺着戴沈家枪穗的"沈青棠",另一具竟是浑身缠满金线的沈夫人!
"母亲?!"沈青棠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烟尘中走出两个沈青棠,持枪的那个枪尖首指她咽喉:"把日月盘交出来。"枪穗扫过她脸颊时,沈青棠突然抓住穗子——上面系着的银铃铛内壁,刻着她与萧景昀儿时约定的暗记。
"你连这个都复制了..."她突然冷笑,反手将铃铛捏碎。里面掉出的乳牙精准落入星盘凹槽,整座皇城的影子突然倒转过来。持枪的"沈青棠"发出惨叫,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苏沉璧扭曲的脸:"不可能!母亲说日月盘在..."
"日月盘从来都是两个人。"楼雪衣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残破的身影在光芒中重组,手中北境兵符化作流光没入沈青棠眉心:"你才是被复制的容器。"
记忆如惊雷劈开脑海。沈青棠看见周岁宴上,母亲将琥珀石一分为二——较大那颗嵌入了苏沉璧心口,较小的则种进自己胎记。而真正的日月盘,是她们姐妹俩跳动的心脏!
"青棠军!"她突然高喊,"变阵——北斗倒悬!"三千将士同时翻转刀锋,寒光汇聚成巨大的勺形。光芒中,萧景昀的身体突然透明化,金线尽数流向正在融合的青铜棺。
"不要看棺内!"楼雪衣的残影扑来捂住她眼睛,却晚了一步——沈青棠己经看见棺中景象:沈夫人怀里抱着对连体婴儿,而婴儿们共同捧着的,正是她在皇陵见过的青铜匣。
巫咸的吟唱突然变成惨叫。日月同辉的光柱中,苏沉璧的身体正在汽化:"你骗我...母亲明明说..."她消散前死死盯着沈青棠的胎记,"原来你才是..."
爆炸的气浪将沈青棠掀飞出去。坠落时她看见楼雪衣的残影化作星光,而萧景昀完全透明化的身体正捧着心口金线,温柔地对她做口型:"杀了我..."
骨哨短剑突然发出凤鸣,自动飞入她掌心。沈青棠流着泪将剑刺入萧景昀心口,金线崩断的瞬间,她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同心蛊在...第七重天..."
烟尘散尽时,地上只余一柄嵌着琥珀石的长剑。而太庙废墟上,静静站着两个沈青棠——一个持枪,一个握剑,同时开口:"现在,该结束这场二十年的骗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