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的水突然沸腾起来,苏沉璧的白衣在水雾中若隐若现。他站在星象台边缘,手中木雕的三个小人儿正在融化。
“兄长,你看。”他小心翼翼地将木雕捧到萧景昀面前,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木雕上的红衣小人原本精致可爱,但此刻其面部却己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过一般。
“这……”萧景昀凝视着木雕,眉头微皱,“沈宁的血……不够纯?”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沈青棠的银簪如闪电般疾驰而出,首首地飞向木雕。银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击中木雕,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是……”沈青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木雕,“我七岁生辰时,父亲刻给我的?”
苏沉璧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对沈青棠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轻声说道:“不。”
就在这时,木雕的底座突然“咔”的一声弹开,仿佛是被某种机关触发。紧接着,一张泛黄的纸张从底座中缓缓弹出,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沉璧乃亲子 宁儿为药引」。
这行字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己。楼雪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铮”的一声,刀身出鞘,寒光西射。
“你也是沈家人?”楼雪衣的声音冰冷而带着杀意,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苏沉璧,似乎要将他看穿。
"我是失败品。"苏沉璧扯开衣领,锁骨下"玖"字编号正在渗血,"父亲用我的血...养了沈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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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突然炸开,无数冰锥朝众人射来。萧景昀挥剑格挡,却发现每根冰锥里都封着一滴血。
"虹吸机关!"他劈开迎面而来的冰锥,"《武经总要》记载的守城术!"
沈青棠接住一滴坠落的血珠,指尖立刻浮现与苏沉璧相同的编号:"这是...我的血?"
"不,是我的。"苏沉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忘了吗?七岁那年高烧...父亲把我们连在一起了。"
他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每个针眼周围都刻着日期——正是沈青棠每次发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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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萧景昀的剑尖抵住他咽喉,"你究竟想做什么?"
"完成父亲的实验啊。"苏沉璧笑着将木雕按进机关槽,"兄长不是最清楚吗?当年你亲手把沈宁送进星象台..."
萧景昀的剑突然颤抖起来:"那是...为了救棠儿!"
"用我的命救?"苏沉璧耳后的编号开始剥落,"那这次...换我当药引吧。"
湖水突然倒灌,冲开了星象台的地砖。下面赫然是间实验室,墙上挂满写着日期的血袋——最新那袋标注着「永徽十三年冬至」,正是沈青棠及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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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楼雪衣的刀突然指向沈青棠,"你的病...是靠换血缓解的?"
冰棺少女突然尖叫起来:"不对!那些血是沈宁的!"她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同样的针眼,"父亲用我们两个...养着一个怪物!"
苏沉璧的笑声混着水声传来:"终于明白了?你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三胞胎。"
他抬手扯下假面,露出与萧景昀七分相似的脸:"而我...是父亲最成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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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编号彻底剥落,苏沉璧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他最后凝视萧景昀的目光,竟与当年那个追着他唤“兄长”的少年如出一辙。
“沉璧!”萧景昀试图抓住他,却只抓到一把金粉。
湖水消退后,星象台中央缓缓浮出一块石碑。沈青棠拭去水渍,显现出沈父的刻字:“沉璧映月,终得圆满。”
碑底压着一封未曾开启的信,火漆印是一朵并蒂雪莲——与楼雪衣每年收到的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