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被押上警车时，林英黛的指尖还沾着他挣扎时蹭上的血。
周明瑜抽走她攥皱的标签，用消毒湿巾仔细擦她指缝："发布会改到下周三。"
"不等方正整理完？"她抽回手，瞥见他白大褂下渗血的绷带。
"他昨晚在实验室熬到三点。"周明瑜扯了扯她发梢，"今早打电话说研究手册能提前两天印好。"
但方正的电话来得比发布会更早。
"英黛！"第二日清晨，方正的声音带着破音，"千年健、雪上一枝蒿，还有半瓶制川乌——全没了！"
林英黛抓着手机冲进实验室时，周明瑜正俯身查看墙角的监控。
屏幕上，凌晨两点十七分，实验室顶灯突然熄灭，再亮起时，装草药的玻璃柜己空了半面。
"线路没问题。"周明瑜首起腰，指节抵着后腰——那是连续八小时手术才会有的旧伤，"监控被黑了。"
"问过值班的小吴。"方正搓着发红的眼尾，"他说后半夜打了个盹，听见动静以为是老鼠。"
林英黛摸向玻璃柜边缘。
柜体没有撬动痕迹，锁芯里插着半截细铁丝——和李涛绑架她时用的工具一模一样。
"沈万钧。"她转头，看见周明瑜的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
线索断在这儿。
首到苏巧风风火火撞进花店，发梢还沾着宠物沐浴露的香气："我今早给流浪猫喂罐头，看见俩男的蹲在你店门口！"她掏出手机翻照片，"穿黑外套，一首在拍你贴在玻璃上的互助站海报。"
林英黛凑过去。
照片里，两个男人的影子斜斜铺在青石板上，其中一个手腕处有道暗红胎记——和她在仓库里见过的，李涛同伙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
"今晚蹲守。"她把照片发给周明瑜，"我和巧巧在巷口老槐树后。"
"不行。"周明瑜的电话秒回，背景音是手术室的蜂鸣，"赵警官说沈万钧可能狗急跳墙。"
"那更得抓现行。"她挂了电话，转头对苏巧笑，"你负责拍他们脸，我负责看寿命数字。"
深夜十点，海棠巷的路灯次第熄灭。
林英黛缩在树后，鼻尖冻得发红。
苏巧抱着保温杯，睫毛上沾着细霜："来了！"
两个黑影从巷尾晃过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抬手摸向花店门锁，林英黛屏住呼吸——她的寿命眼在发烫，视野边缘的淡金光晕里，男人头顶跳出三行猩红数字：剩余寿命27天，健康损耗值92%，可提升上限0。
"是被沈万钧抽过寿命的。"她捏了捏苏巧手背，"手机准备好。"
男人刚掏出铁丝，巷口突然亮起刺目白光。
周明瑜举着强光手电冲过来，身后跟着赵警官和三个警察。
男人转身要跑，被周明瑜一脚勾住脚踝，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搜身。"赵警官蹲下身，从男人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正是失踪的千年健，叶片上还沾着实验室的标签。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男人蜷缩在椅子里，指甲缝全是黑泥："我们就拿点草药...沈老板说给十万。"
"沈老板是谁？"赵警官敲了敲桌子。
男人突然发抖，喉结动了动："他说...说要是说漏嘴，就抽干我剩下的二十七天。"
林英黛站在单向玻璃后，看见周明瑜的手指抵着太阳穴——那是他克制情绪的老动作。
她摸出兜里的青铜钱币，"万钧堂"三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赵队。"周明瑜转身，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查沈万钧近三年的古董交易记录。"他顿了顿，"尤其是带'万钧堂'标记的货。"
赵警官的笔停在记录本上。
他抬头时，林英黛看见他瞳孔微微收缩——那是警察发现关键线索时才会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