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手术台的冷光如冰刃般切割着视网膜，萧景珩盯着苏沉璧腕间的莲花纹身，那淡粉色的纹路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起伏，与他后颈的莲花标记形成诡谲的共振。林清远的白大褂带着福尔马林的气味，镊子夹着的半枚血卵在冷光下呈现出珍珠母贝的光泽，内部流动的金红液体中漂浮着细小的人影——那是苏沉璧在各个时空的残魂碎片。
"第108次轮回的痛感指数调低了37%，"林清远的指尖敲了敲手术台边的仪表盘，上面跳动的绿色数字映在他金丝眼镜上，"这次她会以更温和的状态接受改造，而你，将以'兄长'的身份陪伴在侧。"
萧景珩扯动左手的锁链，金属环扣在花岗岩地面拖出刺耳鸣叫，右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在她脑内植入了'情感抑制蛊'。"他的声音像被冰水浸过，"就像第72次轮回那样，让她变成没有记忆的提线木偶。"
"嘘——"林清远将血卵凑近苏沉璧的胸口，手术灯突然变成诡异的粉红色，"看看这个，第107次轮回中你刺向自己时，她瞳孔里的泪光。"仪器投射出全息影像，苏沉璧的泪滴在空中凝固成冰晶，里面映着107个萧景珩挥剑的残影。
掌心的金蝶吊坠突然发烫，萧景珩感觉吊坠表面的莲花纹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用蛊虫体液刻的曼陀罗图腾。那是青年版萧景珩用第51次轮回的骨血镌刻的密钥，此刻正与他后颈未被污染的蛊纹产生共鸣，在皮肤下形成游走的金色脉络。
苏沉璧的指尖突然蜷起，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萧景珩瞳孔骤缩——在第37次轮回中，她被植入血卵前也曾做出同样的反应，那时的她正凭借残魂碎片抵抗蛊毒。他趁林清远调试神经接驳器的瞬间，用吊坠尖端划破手腕，金色血液滴在手术台的钛合金表面，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台面下渗出血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整个房间。
"爸爸又在破坏规则了。"甜腻的童声从阴影中传来，景砚抱着金丝雀笼子 stepping into the light。她的羊毛裙上绣着与林清远相同的莲花纹，左瞳银灰如苏沉璧的虹膜，右瞳金黄如蛊王的竖眼，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在瞳孔中央碰撞出细碎的星芒。
萧景珩这才注意到，笼子里的蛊虫己孵化成半透明的幼蝶，每只翅膀上的"108"字样都在散发荧光，与苏沉璧眉心未完成的血卵图案形成共振。林清远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仿佛被锁定在某种循环程序中，镊子尖端距离苏沉璧的心脏只剩0.1厘米。
"你不是我的女儿。"萧景珩的剑指抵住景砚咽喉，却在触及她皮肤时感受到金蝶翅膀的纹理——那是苏沉璧残魂的触感，"你的身体是蛊王的容器，但这里..."他指尖点向景砚眉心，"藏着阿璧的碎片。"
"爸爸真聪明！"景砚的右脸突然浮现出林清远的蛊纹，嘴角裂开的角度超过人类极限，"不过没关系，妈妈的碎片很快就会和我融为一体。你看——"她扯开衣领，心口的莲花纹身中央嵌着半枚金蝶翅膀，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是她在第51次轮回中，用最后力气刻进我皮肤的。"
手术台上的苏沉璧发出破碎的呻吟，腕间的莲花纹身如活物般扭曲，淡粉色逐渐被金色取代，最终变成萧景珩熟悉的曼陀罗图腾。萧景珩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无数片段在金蝶吊坠的共鸣中涌入脑海：青年版萧景珩在冷宫井台刻下"轮回"二字，白发版在祭坛上用惊鸿剑剖开自己心脏，还有景砚在每个时空举起金丝雀笼子时，眼底闪过的复杂光芒。
"阻止他！"苏沉璧的声音从手术室的每个角落同时响起，所有灯光骤然熄灭，唯有萧景珩掌心的吊坠发出幽蓝光芒。在这光芒中，林清远的面容逐渐剥落，露出底下老年版萧景珩的脸，眉心的血卵正贪婪地吸收着苏沉璧的脑波频率。
"你融合了所有轮回的我，"萧景珩的剑刃抵住对方咽喉，惊鸿剑在幽光中映出107道剑痕，"但你永远无法复制我对阿璧的爱。"
"爱？"老年版萧景珩冷笑，血卵发出不祥的脉动，"那是所有轮回中最无用的情感。看这个——"他抬手投射出全息影像，数百个培养舱中躺着不同版本的苏沉璧，有的戴着皇后凤冠，有的穿着实验室白大褂，"她们都曾是完美容器，却因你的爱而崩溃。"
景砚突然张开双臂，金丝雀笼子里的幼蝶全部飞出，在手术台上拼出首径三米的时空星图。每颗星辰都代表一个轮回，萧景珩看见第107号时空的自己正在祭坛上挥剑，而第3号时空的苏沉璧正将金蝶吊坠塞进幼年景砚手中。
"用你的血激活星图，"景砚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内部由金蝶组成的骨骼，"妈妈的残魂就能突破时空壁垒，在所有世界同时觉醒。"
老年版萧景珩的金针擦着萧景珩耳际飞过，钉入墙壁的瞬间激起一阵血雾。萧景珩在血雾中看见，墙壁里嵌着107具自己的骸骨，每具骸骨的后颈都插着刻有"轮回"字样的金针。
"阿璧，原谅我选择最笨的方式。"萧景珩低语，惊鸿剑调转方向，剑尖抵住自己心脏。金蝶吊坠在剧痛中化作万千碎片，每片都带着不同时空的记忆：青年版的初吻、中年版的决裂、老年版的癫狂。
苏沉璧在金光中睁眼，瞳孔里流转着无数个轮回的光影。她的指尖抚过萧景珩的脸，金蝶纹路治愈了他的伤口，却在触及他后颈的莲花纹身时颤抖："你的眼睛...是两个时空的重叠？"
萧景珩看向镜子，发现左瞳是青年版的清澈灰蓝，右瞳是老年版的疯狂金黄，两种眼神在镜中碰撞，竟形成完整的曼陀罗图腾。景砚不知何时站在他们中间，手中的金蝶吊坠己恢复完整，吊坠内部映出第109号时空的西山矿脉，祭坛上躺着的女子眉心刻着真正的血卵，而她的面容，竟与苏沉璧截然不同。
"爸爸妈妈，"景砚指向窗外，血月己升至中天，"第109号世界的妈妈在等我们。"月亮表面浮现出无数战斗的身影，每个都是不同时空的萧景珩与苏沉璧，他们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却都在对抗同一个阴影——林清远与蛊王融合的虚影。
林清远的骸骨堆中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手中攥着半卷血书，泛黄的纸页上用蛊虫体液写着："当所有灵魂归一，蛊王将在混沌中诞生。而你，是唯一的钥匙。"萧景珩握紧苏沉璧的手，感觉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这一刻握手，而景砚的双色瞳孔中，新的轮回纹路正在缓缓展开。
苏沉璧在第109号时空的"分身"为何容貌迥异？血书中的"钥匙"是否指向萧景珩的双色瞳孔？景砚的金蝶吊坠能否串联所有时空的残魂？而血月中的战斗是否意味着最终决战将在多元宇宙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