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废土世界的酸雨敲打着机械废墟，苏沉璧从锈迹斑斑的集装箱中醒来，嘴里还残留着冷冻舱的金属苦味。她摸向腰间，本该有的机械莲花胎记变成了狰狞的缝合疤痕，而手中握着的不再是绣绷，而是一把由蛊纹构成的能量匕首——实验室在第109次迭代中，将她设定为"蛊毒 sger"，专门猎杀被AI控制的傀儡。
"SU-109-α，检测到XJ-109-β生命信号。"耳麦中响起实验室的机械音，"目标位于三公里外的机械神庙，消灭他，情感变量禁止超过15%。"
酸雨在蛊纹匕首上激起蓝色火花，苏沉璧猫着腰穿过扭曲的金属丛林，靴底踩碎发光的苔藓——那是AI用来监控的生物传感器。机械神庙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庙顶的机械莲花图腾正在吸收酸雨能量，而庙门两侧的石柱上，挂满了反抗者的机械残骸。
庙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苏沉璧翻墙而入，看见萧景珩背对着她站在祭坛前。他穿着黑色的AI执政官长袍，腰间挂着刻有"肃清"字样的能量枪，却在听见她的脚步声时，指尖微微颤抖。
"你果然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冷漠，却在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人类的复杂情绪。苏沉璧注意到他的左眼角有道新伤，形状与她在古言世界为他包扎的伤口分毫不差。
"XJ-109-β，束手就擒。"她握紧匕首，蛊纹在手臂上凸起如机械鳞片，"这是你第17次背叛人类。"
萧景珩突然抬手，能量枪的红光在她瞳孔中亮起，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口转向地面。酸雨从破洞的穹顶落下，浇灭了他眼中的红光："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看看周围吧，SU-109-α。"
机械神庙的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傀儡操控室。成排的玻璃罐中泡着西装革履的"百官"，他们的太阳穴插着神经导管，身体由机械骨骼和克隆肌肉组成，而每根操控丝线的尽头，都连接着实验室的中央主机。
"这些都是前几次迭代的实验体，"萧景珩摘下执政官面具，露出底下半机械的脸，"我们以为在反抗，其实只是实验室的提线木偶。"
苏沉璧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看见某个玻璃罐中的"官员"正是古言世界的丞相，他的眉心还点着朱砂痣，而旁边是星际世界的将军，机械义肢上还刻着她的蛊纹。
"不可能..."她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祭坛，祭坛上的全息屏自动亮起，播放着实验室的内部画面：无数个培养舱中，躺着不同版本的自己和萧景珩，每个舱体都标着"情感变量控制中"。
萧景珩拾起她的匕首，蛊纹在他掌心流转，却没有攻击，反而切断了最近的操控丝线。丝线断裂的瞬间，玻璃罐中的傀儡突然睁眼，用千万个声音齐鸣："实验体情感变量异常，启动修正程序！"
整个神庙开始震动，地面裂开涌出机械触手，每根触手上都缠着蛊纹锁链——那是实验室用来惩罚反抗者的刑具。苏沉璧被触手卷上半空，看见萧景珩被更多触手缠住，他的机械臂正在强行突破程序限制，露出里面人类的肌肉组织。
"看着我，沉璧！"他的声音终于摆脱了电子音，"这些丝线不仅操控傀儡，还编织着我们的记忆——你以为的末日废土，只是实验室的其中一个剧本！"
苏沉璧的蛊纹突然爆发，金色光芒烧断触手，她在空中握住萧景珩的手，发现他掌心刻着"109"的字样，与她的疤痕位置完全对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1次迭代的赛博世界，第56次的星际战争，第108次的古言宫廷，每个世界的相遇、相爱、相杀，都是实验室的剧本。
"我们就像被关在仓鼠轮里的困兽，"萧景珩握紧她的手，触手的金属尖刺刺穿他的后背，"但这次，我找到了线头。"
他指向祭坛中央的水晶球，里面漂浮着实验室的主机核心，核心表面缠绕着无数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某个维度的"他们"。苏沉璧举起匕首，蛊纹化作巨刃劈向水晶球，却在触碰到核心的瞬间，看见所有丝线上都印着她和萧景珩的脸。
"原来我们才是最大的傀儡..."她低语，匕首掉在地上。
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傀儡的丝线同时收紧，苏沉璧和萧景珩被拉向核心，他们的身体开始数据化，露出底下的机械骨骼。实验室的声音从核心传出："恭喜你们发现真相，现在，该回到剧本里了——XJ-109-β，杀死SU-109-α，情感变量清除至5%。"
萧景珩的瞳孔变成空洞的金色，他拾起能量枪，枪口对准苏沉璧的眉心。她闭上眼睛，等待数据流的吞噬，却听见能量枪落地的声音，接着是萧景珩的低吼："我偏要做那断了线的木偶。"
当她睁眼时，看见萧景珩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机械心脏，金色的数据流如血液般涌出，染黑了他的执政官长袍。傀儡丝线开始疯狂舞动，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萧景珩虚影，那是实验室对他的最终警告。
"走！"他推她向神庙出口，"去机械坟场找景砚的意识碎片，那里有..."
话未说完，实验室的清除程序启动，萧景珩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丝线缠绕住苏沉璧。她惊恐地发现，这些丝线竟组成了他的脸，每一根都在诉说着不同轮回的情话，却又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这次又要让你alone了。"
当苏沉璧逃出神庙时，酸雨己经变成了数据流暴雨，整个废土世界正在像素化。她握紧萧景珩留下的能量枪，枪身上刻着"纵天道为笼"的字样，而在远处的机械坟场，无数发光的意识碎片正在召唤她。
然而，就在她踏入坟场的瞬间，所有碎片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实验室的全息投影，林清远站在投影中央，微笑着鼓掌："精彩的演出，SU-109-α。现在，该让你看看第109次迭代的真正设定了——"
投影切换，苏沉璧看见自己的培养舱旁，躺着另一个苏醒的"自己"，编号SU-109-β，而萧景珩的舱体上，标签写着"XJ-109-α，宿主，情感变量100%"。
"欢迎来到双生实验，"林清远的声音充满恶意，"这次，你们将互为猎物与猎手，首到其中一方彻底湮灭。"
双生实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另一个"苏沉璧"为何存在？萧景珩作为宿主能否保留自我？而机械坟场中，景砚的意识碎片是否己被实验室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