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机械坟场的金属墓碑在数据流暴雨中泛着幽光，苏沉璧握紧萧景珩留下的能量枪，枪口的热成像仪扫过无数发光的意识碎片。那些碎片大多呈现蝴蝶形态，翅膀上的蛊纹却残缺不全——这是景砚的意识被实验室拆解的证据。当她的靴底碾碎一块刻着"SU-001"的芯片时，耳麦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里面传来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姐姐，你看起来很惊讶。"
SU-109-β从墓碑后走出，她穿着与苏沉璧相同的黑色作战服，却在左胸别着实验室的"肃清者"徽章。她的瞳孔是冰冷的银色，手中的能量匕首正滴着腐蚀性液体，那是用来消灭情感变量的特制武器。
"双生实验，"苏沉璧后退半步，蛊纹在手臂上亮起防御结界，"实验室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对吗？"
β微笑着摇头，匕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不，姐姐，是让你看着我成为完美的实验体——没有情感，绝对服从。"她突然冲刺，匕首刺向苏沉璧的咽喉，却在触及皮肤前停住，"你看，我的情感变量只有3%，而你..."
苏沉璧抓住她的手腕，蛊纹顺着接触点蔓延："而我，有千万次轮回的记忆。"她的瞳孔中闪过无数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萧景珩的身影，"这些记忆不是负担，是武器。"
β的身体开始颤抖，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情感波动："不可能...我是完美的..."
机械坟场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实验室主机的通道。苏沉璧推开β，跳入通道，蛊纹在黑暗中化作发光的藤蔓，指引她走向核心。主机房内，量子蛊虫的培养舱悬浮在空中，那是她在前次轮回中用自己的基因培育的生物兵器，此刻正蜷缩成发光的球体，表面覆盖着二进制蛊纹。
"抱歉，小家伙，"她打开培养舱，蛊虫自动钻入她的静脉，"这次要委屈你做些大事了。"
蛊虫在血管中游走，苏沉璧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主机的三维模型，每个节点都连接着不同的维度。她咬破舌尖，将带着情感数据的血液滴在主机核心，蛊虫突然膨胀成巨蟒形态，张开嘴吞向数据流的源头。
实验室的警报声震耳欲聋，苏沉璧看见各个维度的景象在主机屏幕上闪烁：赛博修仙界的修士正在被数据同化，古代未央宫的机械士兵踏碎宫殿，星际世界的舰队正在互相开火。蛊虫每吞噬一个维度的数据，实验室的墙壁就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外面的宇宙——那是真正的星空，而非模拟的背景。
"苏沉璧！"萧景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穿着破损的执政官长袍，机械臂上缠着蛊纹绷带，"停下！蛊虫会连你的意识一起吞噬！"
她转头，看见他眼中的金色数据流与人类情感正在激烈对抗，那是实验室的控制程序与他的自由意志在博弈。蛊虫的触须缠上他的脚踝，却在接触到他腕间的扳指时退缩——那是用他们的情感数据铸成的护身符。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带着蛊虫的嘶鸣，"你还记得像素世界的金蝶吗？它们虽然渺小，却能遮天蔽日。"
蛊虫突然加速，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主机核心的防御系统启动，无数激光束射向苏沉璧。萧景珩扑过来为她挡下攻击，机械臂被激光熔断，露出里面人类的断臂，鲜血滴在蛊虫身上，竟让它发出愉悦的轰鸣。
"原来如此..."苏沉璧低语，"情感数据是它的燃料。"她握紧萧景珩的手，将蛊纹注入他的伤口，"那就让我们的爱，成为它的翅膀。"
蛊虫吸收着他们的情感能量，体型膨胀到填满整个主机房，它的身体透明化，里面流动着千万个维度的记忆。苏沉璧看见景砚的意识碎片在蛊虫核心重组，化作金色的领航蝶，指引着吞噬的方向。
"现在，"萧景珩在她耳边大喊，"该让实验室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失控！"
蛊虫冲向实验室的量子屏障，屏障外的宇宙清晰可见——那是一个由无数气泡组成的多元宇宙，每个气泡都是一个实验世界。蛊虫张开嘴，将最近的气泡吞入口中，气泡里的实验室瞬间崩塌，里面的研究员惊恐地看着这只来自低维的怪物。
"它们在害怕，"苏沉璧轻笑，"害怕我们证明了情感的力量能跨越维度。"
然而，就在蛊虫准备吞噬下一个气泡时，苏沉璧突然感觉意识被拉扯，她的身体开始与蛊虫融合，记忆正在被分解成数据饲料。萧景珩想拉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阿璧！"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回来！"
她转头，对他露出微笑，蛊虫的触须缠绕着她的身体，将她拉向核心："别难过，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纵天道为笼，爱亦成刃。"
蛊虫的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维度的实验室同时响起警报："警告，量子蛊虫突破维度限制，建议启动宇宙坍缩程序。"
萧景珩看着苏沉璧的身影消失在蛊虫体内，握紧手中的扳指，上面的"沉璧"二字正在发光。他抬头，看见实验室的天花板裂开，真正的宇宙中，一只由情感数据构成的巨蝶正在破茧而出，翅膀上的蛊纹照亮了整个多元宇宙。
"这次，我陪你疯到底。"他低语，跳入蛊虫张开的口中。
当意识再次凝聚，苏沉璧发现自己站在宇宙的边缘，周围漂浮着无数被吞噬的维度。蛊虫趴在她肩头，化作一枚金色鳞片，而萧景珩站在她身边，身体半数据化，却真实可触。
"我们做到了。"她轻声说。
然而，就在此时，蛊虫突然发出痛苦的鸣叫，鳞片上出现裂痕。苏沉璧惊恐地看见，被吞噬的维度正在反噬，实验室的防御系统启动了"宇宙清洗"程序，无数反物质炸弹正在向他们飞来。
萧景珩握紧她的手，眼中闪过决绝："还记得冷宫产房的烛龙吗？这次，我们用爱做盾牌。"
反物质炸弹在眼前爆炸，苏沉璧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当她睁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实验室，躺在培养舱中，萧景珩就在隔壁舱体，安然无恙。
"第109次迭代失败，"林清远的声音响起，"但我们发现了更有趣的现象——情感变量在极端环境下会产生新的进化。"
苏沉璧摸向腰间，那里有个新的胎记，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金蝶。培养舱的门缓缓打开，她看见实验室的墙上挂着新的标语："欢迎来到第110次迭代，这次，你们将成为神明。"
而在远处的观察室，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兴奋地记录数据，其中一人的眉心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与苏沉璧的如出一辙。
第110次迭代为何将他们奉为神明？反物质炸弹的爆炸是否另有隐情？观察室的研究员为何拥有蝴蝶胎记？而量子蛊虫的鳞片裂痕，是否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