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是被苏棠的电话炸醒的。
"昭昭你快刷微博！"苏棠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你那套联名款被挂剽窃了！"
手机屏幕亮起时，林昭昭正蹲在工作台边粘假发丝。
她手一抖，AB胶滴在刚做好的蝴蝶发饰上。
热搜第七是#林昭昭抄袭实锤#。
点进去，第一条图文微博配着她设计的"月蚀·星舰"cos服线稿，对比图是国外某设计师三年前的机甲概念图——连肩甲弧度都描得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林昭昭翻出自己的设计本，200多页手稿从第一页的草线到最终版，每处修改都标着日期。
她记得很清楚，去年冬天在模型室画初稿时，顾砚还指着肩甲说"这里承力点太弱"。
手机震动，是品牌方负责人："林小姐，我们这边...可能需要暂缓漫展发布。"
"等我两小时。"林昭昭咬着唇翻通讯录，"给我两小时。"
苏棠风风火火冲进工作室时，手里拎着三杯冰美式。"我刚发了#支持原创昭老师2.0#，唐小满在扒这些营销号注册时间——全是近三天的新号。"她把电脑拍在桌上，"陈柯联系了上个月漫展后台的场记，说能找五个见证你画图的coser录视频。"
林昭昭盯着屏幕上的对比图，突然笑了："这张国外图的肩甲接口是螺栓式，但我用的是磁吸。"她翻出工作视频，"看，二月十七号凌晨三点，顾砚帮我改的结构。"
"首播。"苏棠突然拍桌，"现在就开首播，现场做一遍。
从草图到成品，让所有人看清楚。"
顾砚是被唐小满拽来的。
他手里还攥着半盒模型胶水，镜片上沾着细木屑："需要我做什么？"
"讲模型结构。"林昭昭把星舰胸甲递给他，"你比我懂机甲力学。"
周南星带着3D扫描仪挤进门时，首播己经开始了。
苏棠举着手机当机位，背景是堆得像小山的布料和工具："大家好，这里是昭昭的工作室，今天我们来玩个大的——现场还原'月蚀·星舰'的创作全过程。"
弹幕刷得飞快。
林昭昭铺开设计本，第一页是歪歪扭扭的火柴人："这是去年十月，我在食堂吃盖饭时画的。"翻到第五十页，铅笔印被橡皮蹭得发灰，"这里本来想做火焰纹路，顾砚说会影响关节活动。"
顾砚接过话头，胸甲在他手里转了个圈："肩甲内侧有三条承重筋，国外那张图的螺栓接口会在90度抬臂时卡壳。"他指给镜头看，"但昭昭改成了磁吸，这里藏着微型磁铁——"
"叮咚。"唐小满突然敲键盘，"找到了！"他把屏幕转向镜头，"这些说抄袭的帖子，IP全指向沈清岚工作室的助理账号。"
弹幕瞬间炸了。
苏棠举着手机凑近林昭昭的工作台："看到这些颜料渍了吗？
是上个月做渐变裙摆时溅的。"她又晃了晃3D扫描仪的屏幕，"内部结构扫描图显示，所有零件编号都是昭昭的手作工作室代码。"
首播进行到第三小时，林昭昭举起完成的星舰头盔。
暖黄灯光下，金属漆泛着碎钻般的光："有人说这是抄来的，但它的每道划痕，都是我用砂纸磨了十七遍的。"她顿了顿，"它不是我一个人的，是苏棠熬夜帮我染布，顾砚改了八版结构，周南星用3D建模校数据——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
弹幕被"原创无罪"刷成了海。
品牌方负责人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林小姐，我们决定如期发布。"
深夜，工作室的灯陆续熄灭。
顾砚蹲在模型室整理工具，母亲遗留的牛皮纸袋从书架顶层滑落。
他捡起时，一张泛黄的字条从夹层飘出来，墨迹晕得厉害，勉强能认出两个字——"星舰"。
他盯着字条看了很久，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桌角未完成的星舰模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