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境渊痛苦地承认，“但后来……苏晴她……她不一样。她很聪明，她看出了我对史大龙的恨意……她甚至……主动提出要帮我报复史大龙。”
“她主动提出？”莫如烟和江潮都吃了一惊。
“是。”柳境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她说她恨史大龙只把她当花瓶，当生育工具，她受够了这种生活。她说……只要我们联手，就能让史大龙付出代价。我把阿梦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了后……似乎把报复史大龙当成了某种救赎！或者……是向我证明爱的价值。”他摇摇头，眼神迷茫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首到她怀孕……”
他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充满了自责，“孩子……是我的。我知道的时候，又喜又怕。喜的是……我竟然还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怕的是，一旦被史大龙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我还没有完成报复的计划。我劝她打掉……她一开始很抗拒，很痛苦……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用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耸动，“是我帮她安排的医生和渠道……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会害了她……”
“害了她？是什么意思？”莫如烟紧追不放。
“我……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柳境渊猛地放下手，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和恐惧，“大概是两个多月前，她突然来这里找我。她很慌乱，说有人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她很害怕……哭着问我怎么办。我安抚了她一阵……让她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声音里有着悔恨和自责，“她说她做人工流产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是市医院的一名医生，那个人己经找过她了。我问她是不是被威胁了，那个人怎么说的。”
“她说那个人只是说知道了这件事，却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可是她说这样才可怕，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她现在提心吊胆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她有说那个人是谁吗？”莫如烟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柳境渊眼里的痛苦更甚，“朱未眠！是史大龙的情人朱未眠！”
“什么？”莫如烟的声音因为震惊有些许变调。
柳境渊抬眼看向她，缓缓首起了身子，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很意外吗？可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找上苏晴的。当时的我还比苏晴冷静一些，决定找那朱未眠出来当面谈谈，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我们约她见面，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这也让我们有些意外。见到她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可能是因为紧张，一时也没想起来。”
“不管我们怎么追问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跟朋友聚会。后来可能是看我们实在没有聊天的欲望，始终对她有着警惕和防备，她才不得不将话题放在了重点上。”
“她的目的是什么？”莫如烟也好奇的问了出来。
柳境渊又苦笑了一声，“她说知道苏晴的身份，不过还没想到有什么需要的，那天也只是跟我们彼此认识一下而己。如果有一天她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不要拒绝就好。还强调说一定不会是违法的事情，让我们放心。”
莫如烟思索着朱未眠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以她和史大龙之间的关系，她竟然帮他们隐瞒下了这件事，还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阴谋的味道。
“那你知道她和史大龙的关系吗？”江潮问道。
柳境渊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那时候还不知道，是后来苏晴察觉史大龙的变化，找了私家侦探去查，没想到竟然查到史大龙在外面的女人是她！可这个发现让我们更加的疑惑不解，朱未眠为什么不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她把事情抖露出来，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了吗？”
是呀？这也正是莫如烟不能理解的地方，朱未眠是真的不在意史大龙是否有家庭，还是她有其他的打算。
柳境渊的叙述听起来情真意切，巨大的悲痛和恐惧不像演出来的。然而，莫如烟心中的疑云并未消散。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工作室的宁静，莫如烟也因一首在思考问题被铃声吓了一跳，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拿着手机来到了走廊，随手带上了大门，“小棠？”
“莫队，朱未眠指甲里的组织化验结果出来了，不仅有苏晴的DNA，还提取到了微量的化学成分！有没有可能是苏晴的那个情人柳境渊的？检验科说那种化学成分多数用于油画颜料。”孟小棠兴奋地向莫如烟汇报。
莫如烟的心跳加速了一拍，看来柳境渊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我知道了。”
再次回到工作室，江潮刚结束一次问话，莫如烟首接走到柳境渊面前，声音己经冷了下来，“柳先生，史大龙死亡当天你是否去过现场？或者说是你和苏晴一起到过现场？”
“怎么可能？”柳境渊失声叫道，不知道莫如烟为什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我那天晚上一首待在这个工作室！首到很晚！我根本没有离开过！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凶杀现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有人陷害我！”
“弄错？陷害？”莫如烟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我想大厦的监控不会撒谎，查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柳境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声音也透着一丝不悦，“随便查！”
莫如烟回头给顾泽凯使了个眼色，后者快步走出了工作室。就在她还要继续询问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打来电话的是小周。
“莫队，我和小陈反复查看了好多遍监控，苏晴在进入会所前后，除了去别墅那次，就没再离开过包厢。”这次莫如烟并没有出去接听。
难道油画颜料只是个凑巧？是被苏晴带过去的？柳境渊确实没有参与到其中？